2025年的春天提前降临,贵州山区的早春茶叶也随之提前被采摘。或许是因为我多年来一直义务担任茶文化大使,那些用棉纸仔细包裹并密封的小包早茶,有的重一两,有的重二两,最重的甚至达到半斤一包,我竟然在清明节前收到了七个快递。这让我想起了当年插队落户时,寨子里的老茶农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此地草木皆可入药,山上茶叶尤为珍贵。引得我情绪上都有点儿兴奋。
往年早春时分,我依旧遵照那位老农的教诲:绿茶当年价值连城,一旦过季便沦为草芥。老农见我表情惊讶,便耐心解释道,你钟爱的佳品皆可珍藏,细细品味,唯有春茶,一经炒制便需立即泡饮。错过这个季节,唉,那独特的风味便不复存在了!
每年初春,我总会收到新鲜茶叶,一旦拆封便立即煮沸清水,细细品味。回想往昔,我印象中都有都匀毛尖香气最浓的,湄潭翠芽口感最妙的,还有正安白茶让我连连称赞的,以及普安头采时节的茶让我饮之不尽的。然而,今年的明前春茶,无论品尝多少次,我都觉得来自安顺普定的朵贝茶最为出色,而且无论是毛尖、毛峰还是翠芽,这三种朵贝茶都让我赞不绝口。担心随着年龄增长我的味觉可能出现了误差,我便在一次上海知青回安顺的聚会中,携带了茶叶,邀请大家共同品尝。经过大半天的品茶,大家一致赞同我的看法,都觉得这种古称朵贝的茶叶品质有了显著提升,确实让我们这些生活在上海的居民对其有了全新的认识和评价。
我成为了一名下乡知青,被分配到了安顺下辖的修文县,但事实上,那里离安顺相去甚远。若想抵达安顺,必须先乘坐车辆前往省会贵阳,然后再在贵阳转乘其他交通工具才能到达。在那个时代,若需办理事务,贵阳便能解决,除非有特殊需求,否则一般不会前往安顺。除非是特意要去游览黄果树大瀑布,才会顺道前往安顺。因此,对于这个中等规模的城市,我所了解的并不多。饮用了那令人难以忘怀的朵贝茶后,我不禁向几位曾在安顺周边地区参与过集体劳动的上海知识青年发问:这朵贝茶是否源于名为朵贝的山区?
立刻有人回应:在安顺附近不远的普定县境内,自古便有一个名为多贝寨的村落。这个名字寓意着这片山脉之间,宝藏遍布!其中,茶叶不过是众多珍宝之一。山间茶花盛开,美不胜收,朵朵绽放。每年初春时节,嫩绿的茶叶尖尖也纷纷展开,村民们见到此景,总会欢声笑语,兴奋地喊道:“快看啊,茶尖尖一朵朵地绽放了……”日复一日,多贝寨便逐渐演变成了朵贝。朵贝山地产的茶,就被叫成了朵贝茶。
一个来自民间又深得老百姓认同的名字,就这么叫开了。
我询问得较为详细,那位知青便接着说道,他在平坝地区插队时,从老农那里得知,朵贝茶在明清时期曾是安顺府向朝廷进贡的茶叶,种植和炒制都有专人负责,护送任务也由专人承担。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知青纷纷点头,表示他们也听闻过这样的说法。
今年我所品尝的安顺普定产的多贝毛锋、翠芽以及毛尖,品质之佳显然有着深厚的根基和悠久的历史。固然,我无法对每一款茶都进行详尽的考证,然而,"宝贝朵朵成香茗"这一说法,我还是认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