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你这是干嘛呢？”赵阳看着我手里的行李箱，一脸懵。
“我带乐乐回娘家住几天。”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东西。
“不是，咱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我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询问道：“当时你父亲来电时，你为何沉默不言？现在这会儿，你才想起要开口？”
那个瞬间，我感到面前的这位男士显得格外生疏。尽管我们已携手走过六年的婚姻之路，我以为无论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都能共同商讨解决，然而在关键时刻，他却选择了缄默不语。
有些问题，单靠忍耐是无法轻易解决的。有些话语，若不倾诉，便可能永远失去表达的机会。
01
李萌，现年三十二岁，与丈夫赵阳携手共度六载婚姻生活，育有一名四岁的幼子名为乐乐。我们居住在我国的二线城市，拥有一套面积适中的小三居室，尽管尚有十余万元房贷尚未清偿，但生活虽不奢华，却也过得去。
那天晚上的电话，把我们平静的生活全打乱了。
夜幕降临，八点刚过，我在厨房辛勤地洗着餐具，而赵阳则坐在客厅里陪伴乐乐观看动画片。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我瞥了一眼，发现是公公的电话。
“喂，爸。”赵阳接起电话。
“小阳，我得跟你谈一谈。”公公的话语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洪亮，甚至我在厨房里也能清晰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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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丽的情况你应当有所耳闻，她已经离异，现正抚养着孩子，租住在别人的屋檐下，生活颇为艰辛。我心想，我们家庭可以伸出援手，助她购置一套房产，让她能够拥有一个安定的居住环境。
赵阳“嗯”了一声，没说话。
我考虑的是，你们可以筹集30万元，作为小丽的购房首付，其余部分则由她自行贷款承担。记得你母亲生前曾教导我们，要全心全意地照顾小丽一生。如今，她正面临困境，我们怎能坐视不理呢？
手中的碗险些摔落至地。这30万？我们怎么可能拥有30万呢！这些年来积攒的积蓄，原本计划等乐乐开始上学后，用以购买一套更好的学区房。
“爸，这个...”赵阳的声音有些犹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您对小丽不再视同手足？抑或是李萌有所异议？公公的语气顿时变得严肃。
我赶紧擦干手走出厨房，想听听赵阳怎么说。
“不是的，爸，您等等...”赵阳看了我一眼，我朝他摇摇头。
小丽租住的房子即将在下个月面临到期，房东却决定不再续租。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她和孩子面临着无家可归的困境。作为她的哥哥和嫂子，难道你们真的可以坐视不管，任由她无处安身吗？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走过去拿过手机：“爸，我是李萌。”
“李萌啊，这事你怎么看？”
父亲，我们并非不愿援助小丽，实在是我们的经济状况有限。房贷尚未全部还清，而且这些年积攒的有限资金，我们原本计划用于乐乐将来的教育开销。
你们每月的收入总和超过一万，怎么会觉得手头紧呢？而且，这笔钱是借给小丽的，她肯定会归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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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带来吗？抑或是不愿提供？李萌啊，我猜你是没有把小丽当作自己的亲人！小丽自小就表现得十分听话和懂事，可如今她遇到了麻烦，你们却选择袖手旁观？”
我立刻感到焦虑，急忙说道：“爸爸，这番话似乎有些过分了。我们并非不愿意伸出援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说你们没有能力，那么在购置车辆、布置家居之时，你们又是如何展现出了这种能力呢？为何在需要帮助家人之际，却显得力不从心了呢？
我怒火中烧，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目光转向赵阳，期盼他能开口说些什么。然而，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头玩弄着手机，沉默不语。
父亲，这个事情我们应当共同商讨，不宜仓促作出抉择。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讨论何事？毕竟都是自家人，何须多加商议？我明确告知，此事已尘埃落定，明日便将款项汇入银行。小丽早已选定了心仪的住宅，只待支付首期款项。
“爸，您听我说...”
我坚决不听！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我将和小丽一同前往银行取款。话音刚落，公公便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我手持手机，怒火中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而赵阳依旧坐在原地，仿佛刚才的电话与他毫无关联。
“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我看着他。
“说什么？”赵阳抬起头，一脸无辜的样子。
这话说的是什么？竟然是三十万！我们怎么可能凑齐三十万呢？你父亲一开口就要，而你却默默无言。
“我爸说得也有道理，小丽确实困难...”
面对挑战？难道我们就视而不见？房贷、车贷、孩子的各项费用，哪一样不是需要资金支持？若是将这三十万元支出，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又将如何应对？
“可是小丽是我妹妹...”
“妹妹？那我和乐乐是什么？我们就不是你的家人了？”
赵阳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我目睹他这副模样，内心的怒火愈演愈烈。婚龄已长，每逢涉及他家的事务，他总是如此表现——既不明确立场，也不明确拒绝，让我成了那个不得不充当恶人的角色。
02
你可知，在你沉默不语的那刻，我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哽咽。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想什么办法？想怎么瞒着我把钱给她？”
“你这话说得...”
我究竟有何不妥？赵阳，你听我提问，假如我父母来电告知急需三十万元，你能否毫不犹豫地应允？
赵阳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彻底死心了。收拾东西，我要带乐乐回娘家。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乐乐看着我收拾行李，不解地问。
“去外婆家住几天。”我强忍着眼泪，给乐乐收拾衣服。
“那爸爸呢？”
“爸爸有事要忙。”
赵阳站在一边，看着我收拾东西，想说话又不敢说。
“李萌，你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别带孩子瞎折腾。”
“这何苦自找麻烦？”我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赵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打算交出你父亲索要的三十万元吗？”
赵阳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道：“小丽的确遇到了难题，我们伸出援手是应当的。”
心情无比沉重。提起行李箱，牵着乐乐的小手：“来吧，和妈妈一同前往外婆家。”
“李萌，你别这样...”赵阳想要拦我。
“别碰我！”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赵阳，你要是愿意帮谁就帮谁吧，但请记住，从今往后，别再想着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带着乐乐走了。
在出租车上，乐乐小声问我：“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吗？”
不，母亲仅仅是想探望一下外婆。我紧拥着乐乐，泪水终究无法抑制，夺眶而出。
03
抵达家中时，夜幕已深至九时有余。母亲一见我们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立刻便洞察了其中的原委。
“怎么了？和小阳吵架了？”我妈接过行李。
“妈，我们住几天。”我不想在乐乐面前说太多。
好的，你们先去洗漱，其他的事情咱们等到明天再讨论。”母亲很理解我，便没有再追问。
安顿好乐乐睡下后，我把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我爸妈。
“30万？他们家怎么这么理所当然？”我妈一听就不乐意了。
“就是，小丽困难，难道你们就不困难了？”我爸也在一边附和。
关键在于赵阳的立场，最让我气愤的是他默默无言，仿佛此事与他毫不相干。
男性在某种情况下往往面临两难境地，身处其中确实颇为棘手。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应保持沉默，任由你孤身一人去应对挑战。我爸对此倒是有一定的认识。
“妈，你说我做得对吗？”
没错，完全正确！我母亲坚定地表示赞同，“这笔钱是你们夫妻俩的，怎能任由他父亲一句话就夺走？再说，赵阳在关键时刻不明确立场，这不是在逼你充当坏人吗？”
“可是这样闹，对乐乐不好吧？”我有些担心。
乐乐年纪尚幼，目前暂居此地并无大碍。然而，您与伴侣间的矛盾，确实需要妥善处理。我父亲这番话颇为中肯。
次日清晨，赵阳便通过微信向我问候：“你昨晚休息得如何？你预计何时能够归来？”
我看着这条信息，心情复杂。他还是没有正面回应30万的事情。
我没回他微信。
中午的时候，赵阳又打电话过来。
“李萌，你别生气了，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
“商量？昨天晚上你怎么不说商量？”
我正想办法应对此事，小丽确实遇到了难题，作为她的哥哥，我怎能坐视不理呢？
“那我作为你老婆，我的想法就不重要了？”
非也，我对你所思所想有所体会，然而家中成员正面临困境，我们伸出援手自是应当之举。
我听他言谈，心中怒火愈燃。他依旧坚信付钱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不断地向我阐述为何应当如此。
赵阳，我向你提问，若是这30万到手，乐乐今后的学业该如何安排？还有，我们家的房贷又该如何应对呢？
“我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你倒是说说看。”
赵阳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总之我会想办法的。”
我失望地挂了电话。这就是他的答案——“我会想办法”。
第三天，赵阳买了一堆补品和乐乐爱吃的零食，来我娘家了。
“叔叔阿姨好。”赵阳很礼貌地跟我爸妈打招呼。
“小阳来了，坐坐。”我爸让他坐下。
爸，你们俩可以聊聊天了，我打算带乐乐出去散散心。”我妈妈巧妙地将乐乐带离了现场。
“小阳，你和李萌这是怎么了？”我爸直接问。
赵阳瞥了我一眼，随即将公公索要钱财的经过详细道来，当然，他所讲述的版本更倾向于“小丽确实处境艰难，我们理应伸出援手”。
“30万不是小数目，你们拿得出来吗？”我爸问。
这确实有些艰难，然而小丽确实已无路可走。她的前夫背叛了她，离婚时在财产分配上她遭受了损失，如今她独自抚养孩子，生活颇为不易。
“那萌萌的想法呢？你听过吗？”
赵阳再次投来目光，说道：“我明白萌萌有自己的想法，然而面对家人的困境，我们怎能坐视不理呢？”
这30万元一旦发放，你们的小家庭又将如何自处？乐乐的学费、你们每月的房贷，这些问题难道可以置之不理？父亲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
“我会想办法的。”赵阳又是这句话。
我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便开口道：“赵阳，能不能请你别老是提及‘设法’？你能否详细地阐述一下你打算如何去设法？”
“我可以多加班，多接点项目...”
你每晚十点才到家，这样的工作强度已经够大了，难道还要额外加班？就算你牺牲睡眠，一个月下来又能多赚多少收入呢？
赵阳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小阳啊，我们作为父母，并非无理取闹。然而，你需得正视现实情况。助人为乐固然是美德，但也要根据自己的能力。如今你们若拿出三十万元，那你们自己的生活又该如何自处呢？
我明白这一点，然而在我父亲那边，所承受的压力相当沉重；同时，小丽看中的那套房子，眼看就要被他人购得。
“那就让她再看看别的房子呗，为什么一定要买那套？”我说。
寻得佳宅实属不易，若错过此间良舍，真不知何时才能再遇相宜之居。
我凝视着赵阳，心中暗想，与他沟通似乎是无望的。在他看来，小丽的所需始终占据着至高无上的位置，其他一切都可以退让。
04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请问是嫂子吗？我是赵丽。”
我一下子愣住了。是小丽。
“我在你家楼下，能下来一趟吗？我有话跟你说。”
我看了赵阳一眼，他也听到了，脸色有些不自然。
“好，我马上下去。”
“我也去。”赵阳站起来。
“不用，她找的是我。”我拦住他。
下楼后，我看见小丽站在我家楼下，脸色苍白，神色慌张。
“小丽？你怎么了？”
嫂子，我有些话想与你细谈。环顾四周后，我说，“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我们选择了一家临近的咖啡馆入座。小丽点了一杯咖啡，然而她并未饮用，只是紧紧地握着那杯子。
“嫂子，我爸让你们给我买房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
实际上...实际上这并非是为了给我购置房产。”小丽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她的声音低沉而微弱。
“什么意思？”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