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陈门师徒的学术风貌与趣味品性,从众多历史资料里找寻蛛丝马迹,向来引人入胜!而《柴德赓来往书信集》中,柴德赓与陈门另外三“翰林”的书信,更是为我们呈现出丰富又珍贵的信息。
余逊通信说师况
余逊,字让之,余嘉锡先生的哲嗣,湖南常德人,在辅仁大学史学系任教。他的信里提及诸多师友学问著述情况。1945年3月6日的信讲陈垣正草创《通鉴胡注表微》篇目,这部书以史学暗喻民族气节。1946年5月9日信里谈到《辅仁学志》十三卷合期主要篇目,有“家严之稿”“兼士先生之《石鼓文考释》”等。从他的信能真切感受到当时学术著作的创作进展。同时,关于余嘉锡对武大邀请的婉辞,辅仁挽留于外,其本人决定更为关键,显示出学人对学术环境等方面的审慎考量。
余逊洞察同门情
余逊还提到仲益、颖明善于治生,生活过得还行。这种对同门生活状态的描述虽简单,却从侧面体现出师友之间日常情形。他细致的观察和淳朴的言语,使得我们不仅看到学术上的交流,还了解到生活细节,仿佛可以想象那个时期身处北京教书的师友们一边探讨经史子集,一边关心柴米油盐的画面,展现出一种真实而具体的人间烟火气和友情氛围。
祖谟关切柴著述
周祖谟几乎每封信里都询问柴德赓的著述,1945年3月18日信里有“你那边看书也许不要太难,还是忙一两件名山事业吧”。这充分体现出他对柴德赓学术成就的一种期许和督促。当时的柴德赓或许在著述上有自己的规划和行动,但周祖谟不断提及此事,可见这份督促之情至深,也表明同门之间对于学术追求的彼此关注和相互激励。
祖谟取舍显本心
1946年5月28日信末,他告知柴德赓傅斯年挽他入北大,但他迟迟未决,因为“八年以还,辅仁对我不薄”。此事体现出周祖谟内心的纠结。一边是北大新的机遇和学术平台拓展的可能,一边是辅仁大学多年的培养情义。这种情感抉择不仅反映出周祖谟重情义的品格,也映照出当时学者们对于学术环境忠诚度和对未知选择权之间的复杂权衡心理。
启功评鉴章学诚
1964年2月4日启功在信谈及在武汉博物馆见到的章学诚札。在引述那段话后加按语,贬低章学诚拓观书外是瞎发空论。柴德赓讲章学诚是“史学中之议论派,少实在东西”。两人看法类似,也显示出陈门学者对章学诚的学术评价观点趋同。他们的探讨其实反映出陈门学术氛围讲究实证、重真学识的特色,不认同只作“议论派”而缺少实在研究成果的学术方式。
启功见书思著作
1955年12月26日启功书信可见他对学业的上进态度,他说文化建设高潮要到来,在书店看到“某人”所出与柴德赓大作性质相类书籍,既觉得启功建议被他人先做,又相信后人居上。这不仅体现启功个人积极向上、自信的一面,也表明那个时期文化出版领域的活跃。学术界不断有新作品问世,大家相互比较、竞争,为推动文化事业发展提供动力。
这些陈门师徒间的书信,像一把把钥匙,开启了探寻那个时代学术生态和文化精神的大门。不知大家看了这些书信里的琐事谈资,有没有感受到当年陈门学术那种独特的文化氛围和魅力?